为什么不要正月的虎那正月底生好吗生在正月的虎好吗!

余庭

余庭是长子,他还有一个弟弟,叫余福。如果他父亲余利知道会有余福的到来,那么便不会把余庭捡回来。但是谁想得到呢?那么多年都没有生育,偏偏余庭来了之后,就有了余福呢。或许,也是想得到的。往往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反而自己的孩子就会出生,也不是没有的事。他父亲或许正是为了这个,才把他捡回来的吧。总之,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他是一个憨厚的孩子,没有什么心眼。他弟弟则聪明伶俐,很是招人喜爱。所以他父亲理所应当的就把所有的爱给了余福。好吃的,好玩的,统统是小儿子的。余庭巴巴地看着,从来不会去和弟弟争,他自然也争不过。但他的母亲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毕竟余庭才刚刚出生就来到她的身边,那样弱小,那样可怜,也那样可爱。他小小的样子,触发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天生的母性,她悉心地养育他,看着他脸蛋慢慢白净,眼睛慢慢明亮,会对她笑了,会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了,会凝神倾听了,会吃饭了,会呀呀学语了,会走路了。他在慢慢成长,她也在体会一个母亲所有的艰辛和快乐。所以,他是她的儿子,在她的心里。

他会把余福的吃的玩的拿给他吃,拿给他玩。虽然余利会狠狠地剜她两眼,余福会又哭又闹,余庭会默默地还回去。

余庭慢慢长大了。他会帮着家里做农活了,渐渐成了主劳力。而余福则在读书,余利说,哥哥笨,不会读,你可要争气,好好读。

余庭长到18岁,也是个相貌周正身材高挑白白净净的大小伙了,到了这个年龄,说亲的媒人自然上门,于是接二连三的和几个姑娘相过亲。他羞涩而兴奋,想像着以后的娶妻生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余利总是嫌弃人家姑娘不是腰太纤细干不动农活,就是嫌人家太胖不好看,不是嫌人家妈爱唠叨就是嫌人家爹爱喝酒,不是嫌人家兄弟多将来人情世故多就是嫌人家独生女以后还得赡养她父母。总之没有一个合适的。后来媒人也看出来了,渐渐也就没有人给余庭说亲了。余庭的母亲对此很是不满,却也无计可施。

余福慢慢也大了,书也读不进去,早早缀学在家。于是余利到处托人给儿子说亲。可是余福长得没有余庭壮实白净,总也没有成功。他们的母亲就在这焦虑中叹息郁结,直至亡故。

余庭每天去田里干活,辛勤劳作着,他每天都把自己拾缀得妥妥贴贴,脸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穿得整齐合体,便是鞋子上沾上一点灰,他也会细心地揩去,方才满意。又过了几年,余福终究还是娶了一个媳妇,虽然不是很精明也不漂亮,但总也有了一个家,很快也有了一双儿女。余庭远远看着他们一家热热闹闹地生活,又欣喜又凄凉。那两个可爱的小人儿有时也会跑过来,伯伯伯伯亲热地叫着,他总也会笑眯眯地应着,给他们摘一捧刚熟的杏子或者捂两只树上正聒噪的知了,看着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样子,他也开心。他在心里,多么想自己也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儿,一双可爱的儿女。每念至此,他都会不由得黯然神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余福的儿女惭惭大了,余利也老了。他在临终前,拉着余庭的手说:“是爹对不起你,别记恨爹。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咱家穷,好不容易才建起来这三间新房子,要是你娶了媳妇,你弟弟就得打光棍了。我老余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手上绝了后啊!”说着,他涕泪横流,满脸的愧疚。余庭也哭了,他说:“爹,我不怪你,要不是你和我妈把我俭回来养大成人,我早就死在地头了。我得感谢你和妈啊。”余利又拉过余福,叮嘱他说:“我们老余家对不起你哥,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哥,知道吗?”余福红着眼眶点点头说:“爹你放心吧,我的孩子就是哥的孩子,他们会给哥养老送终的。”余利听了,这才放心,含笑走了。

从那以后,余庭就把两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悉心地照顾着爱护着,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他们,是余利的希望,是余家的希望,也是余庭的守护。

有一年,余庭和村里人一起出去外省做事赚钱,在路过一个深山里时和一个孀居的老妇相识,那女人大他十多岁,孙子都有了,可是她对余庭一见钟情,问他愿意不愿意留下来跟她一起生活。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答应了。他把赚到的钱交给同行的邻居,让他带回去给余福,说:“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家,你跟我弟弟说一下,以后我有时间还会回去看他们的。”

他就在那个深山里住了下来。那个女人对他很好,仿似母亲当年一样对他好,这让他很留恋很感动。他知道他和她不会有一儿半女了,但她是他的女人,让他感受着一个女人的温存和体贴,让他有了一个家。这些,都是他欠缺的渴望的。他知足。他跟她一起在深山里打猪?采蘑菇砍柴,平静而幸福。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快到仿佛一闪而过。那个邻居回到家,把消息告知了余福,带回了村子。村子里的人立时炸了锅,他们宁可他在家乡打光棍,也无法接受他在深山里和一个老女人厮守,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余庭真是糊涂啊,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只怕到时他便是后悔,也无法再走出来,到这一望无际的平原来,到这遍是亲友的家乡来。于是,余福带着几个家族的人,把他从那深山里解救了回来。虽然余庭一再告诉他们他过的很好很幸福,可他们哪里肯相信,他们叫他不要怕,说即便在这深山里,也是有王法的,他们也来了好几个人,一定会把他带回去的。于是,余庭就在他们的劝说和半强制下,返回了他的家乡。那个深山里的老女人,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男人被一群人挟持而去,再也不见踪影。

余庭从此,变得沉默。他依然勤劳。只是在空闲的时间,总是遥望着天际,遥想那个老女人,他的妻。余福的儿女也相继成婚出嫁,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余庭越发的孤寂。他的挺拨的腰身渐渐佝偻,白净的脸渐渐黝黑。他似乎也渐渐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衣服越穿越久越脏,鞋子上满是泥污。他不在意,好象这世上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夏日午后,他坐在树下靠在树干上打嗑睡,再吵的知了也惊不醒他。冬日午后,他坐在院墙根儿下晒太阳,昏昏欲睡。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什么也不用去想,烦恼的悲伤的,都可以不用去理会。而且,在睡梦里,他时常会梦到他的母亲,还有那个老女人。每当这时候,他的心柔软到了极点,温暖到了极点。

村子里的小孩子看见他,会嫌弃地躲得远远的,他们会问他们的父母:“那个人,他怎么这么脏啊?”他们的父母会说,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年轻时候啊,可帅可爱干净了。“那他现在怎么这么脏呢?”小孩子好奇的问,并不太小声地问,好象一点儿都不怕他听见似的,在孩子们眼中,他是一个异类,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好像也并不需要太尊重。他听见,望向那个发问的孩子,孩子的父母尴尬地冲他笑笑,拉着不懂事的小孩子走了。

他似乎也并不在乎。他年纪越来越大,体力也越来越不支,他也不爱再去地里干活了。于是,似乎成了一个吃闲饭的人,一个多余的人。吃饭的时候,他开始不愿意过去吃了,只待在自己破旧低矮的小屋子里,有时去吃有时不去吃。余福有时会过来叫他,时间久了有时也懒得理他。他就这样在半饱半饿间活着,终于病了,起不了身。余福让他去看医生吃药,他也不理,于是有时会给他端过来点吃的。他也不吃。他说,不想吃了,不想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任凭余福怎么劝说也没用。

余庭就这样躺在自己破旧的小床上,半昏半醒地。他在想,那个老女人大概已经死了吧,她是什么时候死了的呢?他死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呢?

这时他就看见他的母亲来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说,傻孩子,放心吧,来世你会投生到一户好人家,会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会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他开心地笑起来,毫无遗憾地毫无眷恋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天,余福发现余庭静静地走了,笑得很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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